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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soner of love
01
空旷杂乱的顶楼天台,濒死的夕阳,还有上好了膛的NTW-20狙击枪, 御影玲王把被风吹得乱飞的紫发扎了起来,而后将一粒薄荷味的口香糖投掷进口腔,他趴在狙击镜处静待着照片上的目标出现,过不了多久这位假仁假义的大慈善家就会死在高速穿甲弹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进了玲王的视野,是他的合法丈夫,凪诚士郎。
说起这次的任务也是凑巧,那位慈善家的行车必经路线正在他们居住的街区附近,从玲王趴在这里开始,他已经在瞄准镜里看到了不少邻居和熟人。凪诚士郎此时正一手抱着街头那家面包店特供的牛皮纸袋,另一只手牵着他们养的狗狗,信步而行。
想必凪又买了甜到发腻的面包,或者是洒满了糖霜的仙人掌饼干,思及此玲王忍不住出声低笑,这样普通又温馨的日子他也是参演者,抛开特工的身份不谈,玲王还真想就这么一直和凪过下去。
凪诚士郎牵着狗狗走出了射程,特工先生也重新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耳边纽扣大小的通讯器传来声音,说目标走的是b路线,预计还有20秒到达狙击点附近。
二十秒后,嘭地一声。
大慈善家的脑袋炸开了花,白色脑浆溅飞在玻璃窗上。
御影玲王利索收枪,传讯息让线人收拾残局,他一脸风轻云淡,哼歌背上吉他箱,而后拉开沉重的消防门,顺着楼梯往下走。谁都不知道两分钟前他刚杀了人,摘掉发绳后玲王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爱音乐的温文尔雅的投行经理。
玲王是带着一袋进口狗粮回家的,家中浅奶酪色的狗狗叫小布,名字起得十分随意,与之相称的是另一位家庭成员——兔子仙人掌小剪。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领证前,凪说他养了一个宠物叫小剪,玲王不甘示弱,说那我也要养一个,叫小布,拉布拉多拉布拉多,就养狗狗好了。
四口之家的生活表面上看稳定非常,御影玲王自来了意大利后就一直在一家投行上班,是年轻有为的代表,现在已经坐到了经理的位置上;丈夫凪诚士郎则是一所高校的历史学教授,日常就是学校家庭两点一线,闲暇时和朋友聚聚餐酌酌酒,偶尔公派学习出差......总之,一切都平稳安定、古井无波。
玲王在七点准时推开家门,鞋未换好就开始朝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喊:“凪,你听说了吗,今天咱们街区好像死了两个人。”
凪诚士郎拎着铲子走出来,“嗯,听说有一个还是被枪杀的。”
玲王重重叹了口气,再抬头时脸上满是忧虑,“当初可是说这片治安好才选择把房子买在这边的,大白天杀人,还一下闹出两条人命,这帮歹徒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那要换个街区住吗?”凪贴心地问,“玲王如果害怕的话,可以哦。”
“倒也不用,我又没什么非要杀我不可的仇家,”玲王瞥了凪一眼,见他神色无异后,便笑道:“开玩笑啦,在这种允许合法持枪的国家住在哪里都一样吧。”
厨房里一阵糊味飘出,小布从卧室里冲出开始吠叫,凪诚士郎转身关火,小声嘟囔:“不应该啊,还有七秒。”
玲王蹲下来对着狗狗一顿乱撸,“爸爸今天带着你去哪里散步了?是不是又去了卡米拉阿姨的面包店。”
“诶——猜的可真准啊,玲王。”凪把平底锅里糊掉的洋葱圈丢掉,西兰花焯水捞出,“那你猜之后我去干嘛了?”
“牵着小布回家了。”玲王在狙击镜里看到的是如此。
“不是哦。”凪突然扯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微笑,把煮好的意面随意装盘,“之后我可是和小布一起去干了不得了的事,对吧小布?”
狗狗冲着厨房叫了一声,伸出舌头喘气,激动非常。
凪诚士郎回家的方向恰好要路过那名男性毒贩死亡的小巷,如果时间对的上的话,难道说......
“小布,快去拿过来。”凪在意面上挤了满满的番茄酱,“小心别碰到小剪哦。”
拉布拉多迅速跑回卧室,三秒钟后风风火火地叼着一根绳子出来,双层的紫色爱心气球飘在它身后,是游乐场里最热销的那一款,玲王的眼神瞬间由冷转热,恰到好处地掠过凪的脸,故作吐槽道:“这是不得了的事?能不能说有点幼稚……”
凪将餐盘端出来,“为什么不是浪漫啊?我想把气球系玲王手腕上,这样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能一眼找到。”
玲王注定要和凪做一场罗曼蒂克的梦,他伸出左手,任由凪把气球绑绳系到自己手腕上,绳子没有任何弹性,凪系得有些太紧了,压迫着脉搏刺痛一下,玲王哭笑不得,“你究竟是多害怕找不到我啊。”
“嗯,很怕。”
晚餐时间通常是两个人边吃饭边交谈度过,分享一下彼此今天的生活,聊聊八卦聊聊轶事,玲王狠狠抱怨一通他遇到的奇葩客户,最后再被凪口中幽默搞怪的学生逗笑。照例来说是这样的,但是今天的新闻太过吸引人了,正在报道着那位瘾君子和慈善家。
玲王看着屏幕里横眉怒目的脸,“幸好你今天出门没碰到他,没想到居然是个逃亡了六年的通缉犯。”
凪的神情平静又淡漠,“就这么被人捅死在小巷子里,好弱啊。”
“嗯?什么?”
“没什么,该说报应不爽,还是该说生命无常。”
玲王开口,“我觉得是恶有恶报吧,坏人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凪一句话接得突兀,“还是那位慈善家死得可惜。”
“是吗?我管这叫生死有命。”
不知一切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还是无一而非事皆前定,两周后这位声名显赫的慈善家突然被媒体曝出,名下的慈善基金会都是在为洗钱运作,还牵扯出大量走私武器、人体器官贩卖的黑色产业......最有意思的还是要数意大利当局前不久才给这位慈善家授勋过最高荣誉的徽章,讽刺、好笑又十分耐人寻味。
02
意大利这片土地说来也是神奇,阳光亲吻着美丽的西西里岛,夜幕下黑手党成了救世基督,早晨空气的滋味永远新鲜,偶尔的雨夜会让人失眠,就连邂逅都显得手忙脚乱,但又让人会心一笑。
玲王踏上意大利土地的那天,准确来说是以求职者的身份来的那天,天气异常燥热,不知西南角的哪扇玻璃彩窗飘扬出牧神午后前奏曲,飞鸟穿过天际的流云。玲王正站在斜坡旁的一家小商店买东西,突然有个白色脑袋哐当一下砸到了他面前的玻璃柜上,“fuza tea,grazie(柠檬茶,谢谢)”
穿着波点裙子的女性先是清点好了玲王要的全部东西,又顺手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白发男人要的柠檬茶,他接过柠檬茶后仍然趴在柜台上,没有任何后续动作,整个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像是被阳光晒蔫了。玲王刚想问他没事吧,需不需要帮助,店员找给他的二十欧分就不小心顺着指缝滑落,下一秒,白发男人冲了出去,一个箭步将顺着斜坡快速滚落的硬币用脚停下。
玲王下意识用日语嘟囔了句好厉害,白发男人将硬币扔过来的时候说的也是日语,接好。
“你也是日本人?”玲王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英俊又乖巧的娃娃脸,典型的东亚长相,灰色的眼睛像刚开采出的烟晶矿石,温润柔和,他从斜坡走上来,玲王才彻底认识到他那与脸不相称的身高,好像长腿北极兔啊。
北极兔嗯了一声,说他叫凪诚士郎。
玲王将柜子上那瓶柠檬茶拧开递过去,又掏出一张名片,“谢谢你啊凪,我初来乍到,你是我在意大利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御影玲王,凪诚士郎把那张名片的名字念了一遍,“找房子了吗?你住在这边吗?”
玲王对于这种上来就查户口式的聊天觉得有些奇怪,脸上却笑得温和,“在北区随便短租了一套,不过我对这边几乎不怎么了解诶,你有什么推荐吗?”
凪诚士郎看了眼手表,“没有。”
呃,真是个怪人啊,既然不是房子中介为什么要这样问,玲王一时被噎住,默不作声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柜台后的女性打开了音乐播放器,跟着哼波西米亚狂想曲,完全无视这个两个人说着异国语言的顾客。
“你还是赶快去北区吧。”
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啊,玲王问:“唔,为什么?”
凪轻轻眨了眨眼,“下一班公交车就要到了。”
“可我不坐公交车。”玲王把领口别着的墨镜抽出戴上,直视凪和他头顶的太阳,“我对你比较感兴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老师。”
“完全看不出来啊!”
“不像吗?如假包换的历史学教授。”凪诚士郎两根手指比了个耶,“教书育人。”
“教授?更不像了。”玲王挑了挑眉,“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玲王支着下巴做出判断,“像宅男。”
“那是我的梦想。”
玲王乐不可支,“凪你还真是有意思啊。”
凪诚士郎摸了摸后颈,“是吗,那御影呢?”
“叫我玲王吧。”
“嗯,玲王。”
玲王作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嘛了一声道:“在正式去公司报到之前,我暂时是一位有钱的无业游民吧。”
“多有钱?”凪问。
“二十欧分。”玲王亮出了那枚硬币。
轰——!!不远处的高楼轰然发生爆炸,声音震耳欲聋,凄厉的尖叫声被埋在滚滚黑烟下,四周的地面也随着冲击波颤动,立刻引发了剧烈地骚乱,附近的居民如同爆炸的碎片一样蜂涌而出,柜台后的女士也啊地一声蹲了下去。
爆炸发生得令人措手不及,玲王立刻警戒起来,向浓烟弥漫的高楼看去,试图看清些情况,一只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要跑了哦,玲王。”
“诶诶!!”拿过冷饮的手还是冰冰凉凉的,凪拽着玲王在斜坡上跑得飞快,行李箱都跟着颠了起来,“跑什么?!慢点凪,我的包,还有我的行李箱!”
凪诚士郎另一只手把行李箱拉了过来,牵着人跑下斜坡又往窄巷子里钻,弯弯绕绕几分钟,直到跑进一处停车场才停来,两个人的手不知道在何时变成了十指紧扣,手掌间都是细密的汗,玲王倚着墙轻轻喘气,“突然跑什么啊凪,看到你的仇家了?”
凪张望四周而后侧头,“很麻烦吧,待会儿警察过来的话,肯定要被问话。”
玲王会心一笑,“是的,很麻烦。”
以他的身份还是少和警察打交道为好。
“那现在去哪,我不认识路。”玲王故意这样说,不认识路只是借口,现代人的手机上谁没有GPS定位和地图,然而凪诚士郎并不戳穿他。
“去北区?我送你?”凪朝某辆车摁下开锁键,牵着玲王走了过去,是辆白色的菲亚特。
玲王上了车,等凪放好行李后,他却说:“我不想去北区了。”
“那你有别的去处吗?”凪问他。
玲王嗯哼一声,覆上了凪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在运动过后变得有些灼人,“愿意吗?”
跟刚认识的人滚到一起怎么看都不符合历史学教授给人的印象,但事实就是凪诚士郎和御影玲王上床了。
玲王比意大利夏日的阳光还要热情,凪则是曝晒已久的干草堆,一点火星落在上面就把理智燃烧殆尽。
玲王一进门就朝着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团下手,事实上凪早在停车被他湿吻时,下身就开始充血肿胀了。玲王拉下他拉链的声音太过明显,被凪捏住后颈抵到门上亲吻,玲王把他勃起的性器掏出,光是揉搓都能感受到肉刃的滚烫坚挺,上面青筋虬起,铃口已经有少许湿润。
“嘶......亲得好凶。”玲王埋怨他,嘴唇都被凪咬破了,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凪讨好似的舔了舔玲王的唇瓣,把血珠卷落,“嗯,没经验,玲王教教我。”
玲王的手在凪身下揉搓撸动,感觉到凪发出不正常的呼吸声,他突然蹲下,“你家隔音好吧?想叫的话可以叫出来哦。”
柔软的紫发被玲王撩到耳后,他刚低下头亲了亲凪的肉冠头,一股白浊就突然射到了他脸上、睫毛上、嘴唇上,玲王惊讶抬头看凪......不是吧,秒男?
看着玲王满脸浊液,凪的脸在一瞬间涨红,随手扯来玄关处的纸巾给玲王擦脸,“抱歉——玲王那样实在是太色情了,没有人这样做过。”
完全的处男啊,玲王伸舌把嘴唇上残留的精液舔掉,味道好浓,他在凪的注视下又亲亲了手里的肉茎,果不其然听到了凪浓重的呼吸声,玲王的手掌攀上柱身,感觉阴茎又狰狞了几分。
“下次射到这里吧。”玲王抬头看凪,张开口腔缓慢将他吞进,又伸出舌头细细描摹他龟头的形状,室内静悄悄的,只有吞吐阴茎的水声和偶尔泄出的喘息声,玲王的嘴唇从粉色变成了殷红,脸颊甚至能看到性器撑起的形状,他的舌尖绕着铃口吮吸打转,凪顿感头皮发麻,手指插进了玲王的头发。
玲王强忍着不适,主动把凪吞得更深,细窄的喉咙应激收缩,反倒挤得凪闷哼出声,他倒吸一口气,直白地表达此时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太爽了,玲王。”
玲王的眼角泅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听了凪的话深受鼓舞,第一次给人口交就做的这样好,我果然是超优秀的精英啊。
他更加卖力地舔弄,揉搓凪沉甸甸的囊袋,不知道这里积蓄了多少精液,他要全部榨出来。纵使做好了让凪射进嘴里的准备,浓稠的浊液射进喉咙的时候他还是反射性想吐,玲王被呛得咳嗽,来不及吞咽的精液顺着嘴唇流出,这幅情色的画面太超过了,凪刚软些的性器又硬了起来。
玲王吐出殷红的舌尖给凪看,上面还有存留的白色精液,比刚刚射在脸上的颜色正了不少,阴茎直直地戳在玲王的下巴上,凪诚士郎把人抱起,“色玲王。”
软舌一回生二回熟,钻进玲王的口腔,凪吮咬玲王的舌尖,双手向下钻进玲王的裤子,一把捏住臀后的软肉开始揉搓,双方都是第一次这么不设防地把自己交给别人。
摔在凪床上的时候,玲王的后穴已经淋漓湿润,衣服被一路脱下,凪诚士郎掐住他的腰在亲吻,两具身躯亲密无间地抱在了一起。和口交时灵活刻意地讨好不同,凪刚肏进来的时候玲王甚至被插得不能动,疼痛又酸胀的感觉还不如接吻来得舒服,甬道里的肉实实在在地紧咬着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直到玲王慢慢适应,而凪找准了那令人酥爽的点,一声变了调的呻吟后,阴茎开始在饱满的臀肉间畅通无阻,玲王漂亮的脸庞逐渐被沁润成嫣红,伸出舌头喘息出声,“很能干啊凪。”
“谢谢夸奖。”凪捧住玲王的脸和他接吻,来不及吞咽的涎水顺着嘴角流出,在凪的顶撞下,玲王的臀瓣荡起一波又一波肉浪,后穴快速翕张,喷出一股清透的水液,一部分浇在凪的耻毛上,一部分直接喷在了床单上。
玲王颤栗得厉害,“嗯啊......不能再操了!”
凪这个处男绝对是个天才处男,玲王的屁股都被撞麻了,他怎么还不射精,但是真的好爽啊,玲王翻身面对着凪,企图让屁股解放一下,滚烫的肉刃烧得他手心火燎燎的,“我帮你打出......”
“等等、嗯啊......”凪食髓知味,再次狠狠插了进去,阴茎被小穴疯狂吮吸的感觉实在太让人上瘾了,原始又强烈的快感,玲王泛红的臀肉被抽插得啪啪作响,高潮未完全退去就又起,满是情欲的呻吟泄得解衣般礴,在凪的爱抚下小穴疯狂地痉挛,吸咬攀附。
“太贪吃了,玲王,我会把一切都献给你的。”凪伸手摸向玲王的小腹,轻轻按压就感受到了被含在体内的性器,他重重一撞,似乎是想要凿地更深。
“凪、凪教授。”玲王近乎求饶般的喊出这个称呼,教授两个字出来的一瞬间,凪直接射在了后穴的最深处,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秒,搞什么啊,居然喊出了这么羞耻的称呼。
凪把性器抽出,白浊的精液立刻顺着甬道流了出来,挂在粉红的股缝中,玲王喘息着看他,脸上满是潮红,不计代价地调侃他,“怎么了,凪教授,操你的学生爽不爽?”
凪用阴茎在玲王脸上拍了拍,“太坏了,玲王,这次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处男教授,恭喜你童贞毕业。”
03
一见钟情谈恋爱的人很多,但像凪和玲王这样能够步入婚姻的殿堂,相守五六年的人却很少。
日子表面上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暗地里却是杀人放火飙演技,戏演多了也会让人感到头疼,就像现在这样。
玲王最新收到的任务是窃取阿尔贝特大亨藏品室里一副画后的文件,盗画不难,难的是他该怎么进去。藏品室里珍宝无数,被看管地十分严密,几道门都需要验证生物信息,近日唯一的机会是一场舞会,在拍卖阶段拍下最后的神秘藏品,才能被人领着进去。单是参加舞会和拍卖也不足以让玲王头疼,关键是这场拍卖会是夫人专场,仅允许女性参加......
玲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女性,他假扮女性的话,也找不到合适靠谱的男性将他带入场,头疼头疼。
一位编着红色长发的漂亮男人推开了玲王办公室的门,他进来先是乱发了一通脾气,嚎叫着他这个月亏了多大一笔钱,话里话外尽是愤怒和埋怨,然后把他们公司从上到下骂了个遍,声音大到玻璃幕墙外的职员们都在发怵,最难缠的客户——千切豹马又来了。
玲王唰地将百叶窗合上,窥视的目光立刻被隔绝在外,千切豹马的声音渐渐模糊了。
“喂,玲王,怎么又找我过来。”千切跋扈的样子一瞬间消失,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如果还是那件事的话,我的态度依然是不可能。”
“怎么看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吧。”玲王给他倒了杯洋甘菊茶,“无论是伪装,还是能力,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任务了,搅翻了整个东南亚赌场的四十四号赤豹。”
千切接过凉茶一饮而尽,不以为意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是个情报员,不参与你们那些。”
“再说了,这是玲王的任务吧。”
“是呀,是我的任务,但我需要一些必要的帮助,我诚挚地邀请你和我......”
千切摇头,长长的睫毛低垂,掩住眼睛,“我发过誓的,不会再搅和进去了。”
“好吧。”玲王侧目看向千切的膝盖,那里一度断裂骨折,差点让他命丧火海,同僚国神炼介被捅数刀将他救出,两个人爬出废墟的时候满身血污,明明狼狈至极,千切却咳笑着说那是国神最英雄的时刻,大概再也没有比那更疯狂更真心的笑容了。
如果时间就此停住就好了,但是人不会一直有否极泰来、绝处逢生的运气,更大的危险在暗处酝酿,远处砰地一枪打在了国神的肩膀上,下一秒英雄就不顾疼痛,将千切牢牢护在身下,闷声不响地替他挡住了半匣子弹,汩汩鲜血流到了千切额头上,温热的血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早就分不清了,任由千切怎么嘶喊不要,现实都改变不了分毫,国神闭上眼之前手里还眷恋地攥着一绺红发,从嘴里挤出来说别动。
真是个自作聪明的傻英雄,千切豹马又不怕死。
他不怕只身潜伏,不怕危如累卵,甚至不怕国神拿枪抵住他的脑袋,他怕的明明只有......
“这茶也太苦了吧。”千切扁了扁嘴。
“好好好,下次给你倒蜂蜜水。”
千切十分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敛色道:“让你家的假正经教授跟你去不就好了?你穿女装也很漂亮。”
“凪才不是假正经。”
千切轻吁一声,“你们俩感情生活最近怎么样,看你面色红润,昨晚才做过吧?”
“喂!”玲王作势要捂千切的嘴,立刻换来了大小姐一记你害羞什么的目光,“别瞎说,他出差去参加座谈会了,明天才回来。”
“那正好啊,明天回来你就约他,让他陪你去舞会。”
“我又没有女装癖......”
“哎呀,都是情趣、情趣。”千切单手支着下巴,煞有其事,“都说七年之痒,算算时间你们也快了,要不要我找人给你们做场婚姻咨询?”
“不要,我们的感情又没问题。”
“可是一直平淡下去很危险的哦,给生活来剂猛药嘛。”
玲王的语气带上了丝苦闷,“你倒是也热情生活啊。”
千切立刻哈哈一声,笑着改口,“爱情是致幻剂,平平淡淡才是真。”
红褐色的立式挂钟,分针指到十二的时候凪正好推门,他见玲王坐在沙发上,丢下行李换好鞋后,便唔姆一声扑到人身上,白色脑袋在玲王的脖颈处乱蹭,像是这个家里又多了一只毛茸茸的萨摩耶。
“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家。”
凪抬头看他,“诶?玲王有什么心事吗?”
玲王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但好在及时调整回来了,“为什么这样问?”
“玲王今天都没有摸摸我的头。”
好吧,补上,玲王的手掌在凪发间蹭了蹭。
“也没有亲亲我。”
玲王的唇印在了凪的脸颊上。
“要这里。”凪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得寸进尺。”玲王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吻了下去。
一瞬间玲王就被凪翻身压到身下,凪盯着他的眼睛看,“感觉玲王有事瞒着我。”
“没有。”玲王尴尬地笑了笑,欲言又止,果然还是开不了口啊......
04
正大光明的方式行不通,就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玲王是混在侍应生里进入宴会厅的。他趁人不注意摸进杂物间里换好衣服——缎面的黑色礼裙,下摆花纹繁复,很好地遮盖住了玲王大腿处绑着的匕首和枪支,黑色手套增加了几分傲挺和神秘,其实是避免留下指纹。
拍卖会宣布开始后,玲王便跟着女士们进了拍卖厅,邀请函是从另一位受邀者那里买来的,不会有任何破绽。他坐在场内时不时举牌抬价,参与进来才不会显得突兀,心里想得却是另外的事。
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凪雷打不动地在读早报,玲王说他今晚要加班,不回来吃饭,凪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好。要是在平时,这个时间点屏幕上肯定密密麻麻全是凪的信息,关心玲王吃饭了没有,工作做了多少,还有多久回家。
凪在干什么啊?到现在一条消息也没发过来,包括早上的态度,像是巴不得他今晚不回去才好。玲王莫名有些焦躁,难不成真如千切所说他们的七年之痒要到了?
虽然玲王碍于身份和任务和凪撒过不少谎,生活里一大半都是他经营出来的假象,但是他对凪的感情是真的啊,结婚证也是真的。呼出来的浊气在真实与虚假间拉出看不见的线,玲王突然这样想,如果凪有天发现自己在骗他的话,那就完了。
没有人会喜欢谎言和欺骗。
直到最后一件神秘藏品开始拍卖,玲王才回过神来,盲拍的形式足以吸引人,但大多数人也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竞拍到最后只剩下玲王和另一位戴着祖母绿耳环的夫人,夫人见玲王再次举牌,便朝他点头微笑放下手去。
玲王如愿以偿跟着侍者进入藏品室,跟先前收集到的情报相同,一路上光是密码门就进了四道,沉重的大门一旦关上,大概最优秀的特工也插翅难逃。
万幸这次的任务顺利如坂上走丸,玲王借着参观的由头轻易取出了画后的文件,神秘藏品的盒子打开后,玲王才发现那是一枚椭圆形的抹谷鸽血宝石,红得鲜艳璀璨,里里外外写满了价值不菲。
玲王揣着雕漆木盒在侍者的引领下走出,才刚和侍者分手,就在楼梯转角处被漆黑冰冷的枪口抵在了后腰处,“别动,把东西给我。”
“好好,别开枪。”玲王嘴上这样说着,动作却没有一丝犹豫,他几乎是在毫秒间将大腿处绑着的冷刃取下,抬手,击打,把枪踢飞,踹腿锁喉,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将身后高大的意大利男性撂倒钳制在地。
对方终于在此刻反应过来玲王才不是什么柔弱女子,他试图翻身,却被玲王猛地给了一记肘击,意大利人吃痛骂人,瞬间倒地痛苦地捂住鼻梁,鼻血直流,玲王趁机对准脖颈将他敲晕,“杀手是不会犹豫的,你刚就应该扣下扳机。”
走廊里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玲王忙不迭地将碍事的长裙下摆撕下,揣着枪向人少的顶楼奔去,身后追他的人似乎是分成了三路,玲王悄声推开顶层的房门,一只手臂从黑暗中伸出,牢牢钳住了玲王的双手,将枪绞下,玲王立即抬腿踢人,对方侧身闪躲,两个人对峙在狭小的空间内,双腿激烈打斗。
玲王招招直冲要害,挣脱手腕的束缚后之后开始犀利出拳,对方明明身手矫健,却只是一味地闪躲,直到闷声挨下玲王一拳,他顺势攥紧手臂把玲王拉进了怀里,“别打了。”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前所未有的慌乱涌上了玲王的心头,有个名字在嘴边呼之欲出,他僵硬回头,瞳孔骤缩,突然觉得杀戮黑夜中不应该有这样显眼的色彩。
“把东西给我,玲王。”白发男人朝他大腿处摸去。
玲王神色一凛,立即抬手挡住,话中带了几分质问与嘲讽,“凪教授?教书育人?”
凪诚士郎出现在如今这个场景未免太显荒唐。
诧异、恐慌、惊悸、颤栗、手足无措......所有情绪都在玲王意识到自己同样被凪欺骗时,转化成了愤怒,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明明他也骗了凪。
“东西给我,就放你走。”凪的左手摸到了玲王的大腿外侧,玲王旋即摸出利刃,要往凪手上剜,凪及时收手才与刀锋擦尖,玲王乘隙灵巧脱身,反将凪抵在门上,锋利的寒刃距离凪的脖颈只有几毫米,玲王反问:“为什么不是我放过你呢?”
凪突然环上了玲王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刀锋瞬间在凪的脖颈下划开薄口,渗出丝缕鲜血,玲王心猛地一颤,下意识将匕首撤远了一些,“你老实点!”
“因为我知道玲王是来干什么的,玲王不把东西给我的话,我可是会很苦恼的。”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玲王挡住了凪乱摸的手,“早就怀疑我了?一直在陪我演戏?”
凪嗯哼一声,盯着流光的紫色眼睛看,一只腿慢慢将玲王的脚分开,“有关玲王的一切都太完美了,完美到有些刻意。”
玲王摇头,用膝盖把凪的腿顶下去,“不在我身上。”
“是吗?”凪的手指顺着玲王的脊背往上爬,似要摸清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玲王的手指也在凪身上摸索,丢掉了他皮带处插着的左轮手枪,又丢掉了他口袋里的弹匣。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玲王问凪。
凪仰起头,思考道:“大概是在你身上注射了追踪剂之后。”
被注射追踪剂这种事,在玲王清醒的时候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只可能是在睡梦中被凪下的手,思及此玲王免不了一阵恶寒,眼神也变得冷冽。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嘛,玲王。”凪故作乖巧,说话也是平日里撒娇的语气,“可是你看着我注射的诶。”
“什么?”
“你忘了那个气球吗?”
凌乱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听声音至少有七八人朝楼上奔来,凪诚士郎皱眉,再次利索地钳住了玲王的手腕,“没时间了,玲王!把文件给我。”
“如果我说不给呢。”纵使受过严格的训练,愤怒的心情也在此刻战胜了理智,果然人都不喜欢谎言和欺骗,玲王也不例外。
凪的语气变得颇为起伏,“不给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玲王十分无所谓,朝凪出手,“那就麻烦吧。”
那群人循着声音找过来的时候,玲王和凪已经打到了窗边,屋内满地狼藉,月光下依稀能看见支离破碎的家具,凪诚士郎喊都不许插手,那群人便都愣在了原地。
玲王嗤笑,“你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啊凪。”
凪阻挡玲王的动作,将地上的手枪踢飞,“玲王也挺让我惊喜的。”
几名意大利男性听不懂日语,只好听从凪的命令站在门口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凪诚士郎自有记忆起,一直被放任主义养着,是组织里绝对王牌的存在,这把刀够锋利够听话就好,组织不在乎他做事是否合乎逻辑,行动是否按事先计划,毕竟天才杀手从不讲道理也从不失手,他下达的命令同样也没有人敢不遵从。
直到哗地一声,巨大的玻璃被击碎,离开关最近的男性旋即摁开了灯,刺眼的灯光下众人看到了十分离奇的一幕——凪抱住了刚才还在和他打斗的人,顺着飞索跳出了窗外。
事情的发展太过匪夷所思,不光是顶楼此时探出的几颗脑袋,就连玲王也很震惊,凪抱着他稳稳落地,还没等玲王反应过来,凪就把路边玛莎拉蒂里的司机从驾驶座拽了出来。
楼上砰地一枪乱射下来,打在了玛莎拉蒂的车顶上,周围原本还在好奇张望的路人瞬间尖叫躲闪开来。
“玲王,快把盒子扔掉!”
凪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话玲王能信吗?
玲王脱手盒子的瞬间,佯做成红宝石的微型炸弹就在空中炸了开来,浓烟滚滚,玲王被凪塞进了车里。
05
车内两个人无声对峙,只用眼神交流,直到凪把车开进街区,看见了院子白色的栅栏后,玲王突然拉开车门,翻身滚落在草坪上。
我在家等你。看口型,玲王说的应该是这句话。
凪将车随便停在了道路上,贴着墙壁溜进了车库,说实话,凪不想和玲王动火,但是玲王看起来势要杀了他不可。
这场矛盾从凪查到玲王身份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要爆发,凪将工具箱夹层里的手枪掏出,别到腰后,观察一楼的卫生间没人后,凪从窗户翻身进入了室内。
“玲王?”
凪举着枪,贴墙缓步移动,偌大的客厅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
凪在楼梯口处探出一面小镜,果不其然镜子立刻被子弹射穿,凪倒吸一口气,“玲王你可是说过自己对射击游戏不感兴趣的。”
回答凪的是一枚拉开了环的微型炸弹,“是吗,这可不是游戏。”
凪利索躲在铁柜后,炸弹的威力不容小觑,瞬间掀翻了半个楼梯。
“出手太狠了,玲王。”
“那是你还没尝过这个。”下一秒勃朗宁M2就在厚厚的墙壁上留下射穿的弹孔,凪翻身躲闪,流弹却好似追踪他一样,射个不停。
“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凪喊。
楼梯传来了上行的脚步声,“我跟骗子没什么好说的。”
“你不也骗我了吗?”
玲王朝下喊,“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石砾簌簌落下,凪毫不犹豫地踩着废墟上楼,随着子弹划过半空的声音,凪的耳尖被擦出了血,他嘴唇微抿,步履却不停,“玲王,你真的要杀我吗?”
“现在这个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吧?”玲王冷静地分析,“都是利己主义者,我可不认为天亮之后你的组织会放过我。”
闪着红光的微型炸弹贴着地面滚了过来,这次凪没有闪躲,而是一脚把它踢到了楼下,炸弹还未到地面就在空中炸开,凪颇为惋惜地朝下看了一眼,“更麻烦了,玲王,家里已经全部乱了——”
玲王又射来一枪,这次狠狠擦到了凪的小臂,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似乎有重物倒地的声音,玲王的嗓音响起,“还活着吗,凪?”
没有声音回答玲王。
“这么快就死了,可是不够玩。”玲王刚探身,一个奖杯就精准地砸了过来,玲王被砸中肩膀闷哼一声,低头才看清那奖杯是什么,“好啊你凪,敢砸这个!”
玲王反手从书架上拿出几本凪珍藏的漫画砸了回去,凪那边早没了动静,玲王从书柜的暗格中拿出一架AK-47,往门外悄步移动。
凪不知何时移动到了卧室这边,从高达盒子里摸出几支麻醉剂,他试着朝床上射了一针,实在是觉得现在的玲王像应激乱挠人的猫咪。
可惜应激猫咪没给他麻醉的机会,玲王从阳台摸过来的时候,凪正守在那里,凪缴了玲王肩上的AK-47,玲王也踢飞了凪手里的麻醉枪。
玲王拳挥过来的时候妄言:“凪我现在只想打爆你的脑袋。”
凪格挡下来,示意玲王看他流血的手臂和耳垂,“都是拜玲王所赐。”
玲王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换了衣服,在袖子里藏了不少暗器,他勾手挑出一把冷刃,嗵地扎在了凪脑袋后的衣橱上,凪一拳打在了玲王的手腕上,又将巨大的玩偶熊砸到他身上,“不要玩这么危险的东西嘛,玲王。”
“这个家里,你最危险吧,杀手先生。”两个人凶狠地扭打在一起,动作迅速而有力,像是在拍功夫电影,玲王一记犀利的脚踢踢向凪的腹部,下一秒就被凪攥住脚腕来了个过肩摔。
玲王伸手去够地上的枪支,突然被凪压顶坐在背部,狠狠向后拉手,阻挡动作,“都说了,不要玩那么危险的东西。”
凪伸脚把枪踹得更远,玲王趁机翻身,借力腾跃,用利索的剪刀腿锁住了凪的喉部,他呼吸喘气,“我也说了,这个家里你最危险。”
凪拍打玲王的大腿,却无意拍到了不可言说的部位,玲王顿时恼羞成怒,双腿绞得更紧,“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凪教授,你为人师表,每天就教学生这些吗?”
“你们组织叫什么名字,肯定不入流吧。”
“喂,凪,怎么不说话?!”
凪的眼睛不知何时闭上了,玲王顿感心慌,拍了拍凪的脸,他刚脱力伸手去试探凪的鼻息,就被凪挣脱,用同样的方式绞在身下。
玲王顿时怒不可竭,随手抓起散落在地的陶瓷摆件朝凪头上砸了过去,“你又骗我!”
陶瓷摆件应声碎掉,凪吃痛出声,照着玲王的脑门也猛砸了一下,玲王立刻脑袋嗡嗡,凪却问:“清醒了吗?玲王。”
玲王被砸得反应慢了半拍,凪松开他后,狠戾地咬了下他的嘴唇,血腥的味道瞬间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玲王此刻只觉得凪过分地讨厌,明明都要杀自己了,还亲昵什么。
玲王被凪摁在地板上接吻,想要抗拒的心情在凪将手抚上玲王脖颈的瞬间就烟消云散——他还是渴望凪的抚摸,凪的亲吻,凪的气息......
地上的人攀着凪的肩膀,亲得呼吸节奏都混乱到不行,唇上也泛着亮晶晶的水渍,似乎刚刚死命扭打的不是他们。玲王的身上也在打斗时挂了彩,被粗糙断木划过的地方此时是火辣辣的疼,心脏里的灼烧感也尤为明显。
凪亲昵地蹭玲王的鼻尖,努力平复呼吸,“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真的伤害玲王。”
玲王扭头不看他,“立场不同,注定无解。”
凪伸手把玲王的脑袋扭回来,强迫他看自己,“可是我的立场会变。”
“玲王说过不怕麻烦吧,那我的立场就和你一样。”
“意大利是不能再待了,玲王你想......”
玲王起身堵住了凪的唇,“抱我吧凪,抱我。”
带着火药残余味的吻和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物,每一次啃噬吮吸对方的唇瓣都想要用尽全力,玲王不要凪温柔,恶劣地想要记住这份痛感刺激。近乎凌虐般的插入和撞击,臀部在清脆的响声下留下指痕,玲王却爽得不行,快感顺着尾椎骨爬到脊梁,下身变得柔软又缠人,泄出的呻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千娇百媚。
玲王吻过凪的唇角,被操得差点连舌尖都收不回去,连续的高潮堆叠,一大股精液射了出来,凪想看玲王的表情,偏不让人往肩上趴,望着眼神都有些涣散的玲王,凪实在无法想象半个小时前这个人还在冲自己开枪。玲王的声音在蛊惑引诱凪,不要温柔,把他弄坏,凪肏进了从前不曾进入的深处,玲王高亢出声,眼角逼出了些许泪花,紧接着凪就拉着玲王的手去摸两个人的结合处,玲王第一次把凪完全吃进了。
毫无疑问,这是凪和玲王做得最疯狂最爽的一次,爽到楼下的门被敲了好久才听到。
隔壁邻居听见连续的爆炸声和枪声报了警,玲王和凪打开门的时候,一个披着破烂的床单,另一个穿着满是血迹的睡衣,隔着门缝看也能看见室内成了废墟,一片狼藉。
凪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没有一片完好,除了伤痕就是吻痕,两个人一看就是刚经历过一场情事,只是这场情事未免太过激烈了。
警察见状也只是例行询问,确认无人死亡后咳了一声,让凪和玲王以后动静小一点。
上个床好像第三次世界大战要爆发一样……
玲王送走人才反应过来,“小剪和小布呢?”
“傍晚送到面包店了,”凪诚士郎如是说,地面上满是玻璃碎片,他弯腰将赤脚的玲王扛到肩头,“没人会打扰了,我们继续吧。”
06
报复比预料中来得还要早。
蒙蒙亮的天空,月尚未溶尽,一颗毒烟手榴弹突然被人扔进了他们的卧室。玲王几乎是在手榴弹落地的一瞬间醒来的,眼看不正常的白烟涌出,玲王随即屏气捂住了凪的口鼻,凪惊悸睁眼,就看见玲王冲他摇头。
凪迅速从枕下摸出一把消音手枪,下一秒就根据玲王的眼神指示,射杀了窗边的身影。衣柜在昨晚打斗中没能幸存,两人草草拽了套能穿的衣服,轻巧逃出跑到走廊,玲王把墙上挂着的壁画取下,就出现了一道暗格。
凪看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唔了一声,“超有钱啊——玲王的组织。”
玲王扔给他一把AKS-74U冲锋枪,又给自己挑了把趁手的Bizon,“那当然,毕竟是政府。”
闪烁的枪火划破宁静,子弹呼啸打在了墙上,这一枪是照着凪的脑袋瞄准的,凪翻身躲闪,利用夹角掩护自己,玲王大致数了数窗外的影子,能看到的就有十几号人,也太大动干戈了。
随着一枚炸弹扔出,枪声瞬间四起,激烈的交火声中,瓷瓶吊灯迸炸碎裂,凪瞄准窗外一阵扫射,尖锐的破风声和巨大的射击声,响彻不停。
“玲王,卫生间门边!”
蓄着胡子的男性朝玲王开枪射击,玲王侧身躲回了柱子后,子弹猛地镶进了洁白的石柱,玲王直呼可惜,他还挺喜欢这个柱子的,“接好了——”
玲王朝卫生间扔了一枚炸弹,“我不喜欢那里的瓷砖很久了。”
爆炸声轰隆,把那块地方炸了个粉碎,楼下顿时硝烟弥漫,浓重的意大利口音开始朝凪喊话,只要他放弃抵抗就可以饶他不死。
玲王嘲笑一声,冲着凪大喊:“怎么净是一群九流货色。”
凪点头,嗯,打手势示意玲王往厨房走。
厨房里的尖刀锋利至极,玲王揣了几把在身上,等凪下楼后,便甩刀往人身上扎,冷兵器出现得出人意料,一名男性被扎中手腕瞬间痛苦倒地,凪拧开天然气和煤气的阀门,同时玲王又朝室内丢出一枚烟雾弹。
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匿在白烟中,一阵玻璃被踹碎的响声,玲王的嗓音也随之响起,“再也不见,各位。”
意大利人蜂拥而来,燃着火苗的打火机被从窗户扔进,下一秒整栋房子就炸了开来,彻底沦为废墟。
玲王和凪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倒在地,狼狈地爬起,看着他们的爱巢在熊熊燃烧,玲王趴在凪身上突然笑出声,这样的生活可真是太不平淡了。
轰鸣的汽车引擎声响起,抢来的玛莎拉蒂开得飞驰,玲王翘腿坐在副驾驶上,他们的目的地是玲王的公司顶楼。
“喂凪,从前可真是小看你了。”
“玲王才是深藏不露。”
玲王打开蓝牙,点播了一首 Strange Chameleon,闭目享受音乐,“你说他们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杀你的?”
凪风轻云淡,“我。”
玲王睁开一只眼睛,“就这么背叛了组织,肯定是要被追杀的。”
凪侧眼看他,“我昨天收到的任务可是要杀了玲王。”
“那为什么不杀,还救我?”
“玲王死了可是会很麻烦的。”
“你就不能说你不希望我死吗?”
凪懒洋洋出音,“嗯,我希望玲王好好活着。”
“凪,你骗了我多少?不会连婚礼上的朋友亲人都是找人假扮的吧?”
凪诚士郎不出声。
“卧槽,你还真是啊!”玲王愤懑地踢了下导航台上的摆件,随即又敛色,“算了,我也是。”
“其实我不喜欢看报纸。”凪说。
“看出来了,假正经。”
“家里的饭也不是我做的。”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难吃得要死。”玲王转脸就看见凪的眉毛耷拉,“怎么还委屈上了,饭难吃,但你挤番茄酱的水平是一流的啊,我从来没有质疑过。”
凪朝玲王伸手,“其实我的右手小指没有知觉。”
玲王啊了一声,“有段时间我故意和你冷战,其实是耳朵短暂失聪。”
“我出差时间最长的那次,是双腿都骨折了。”
“我身上的伤疤也不是因为小时候出车祸。”
凪突然话题一转,“玲王说自己不是第一次也是骗我的吧?”
“你怎么知道......”御影玲王后来后悔死自己说这句话了。
“玲王当时在发抖。”
玲王狡辩,“我那是冷的!”
“当时是夏天。”
半天后,玲王小声嘟囔,“其实我很喜欢和凪做。”
“我知道,这个玲王没有骗我。”凪张张口,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就问,现在是坦白局。”
凪眼神飘忽,摸了摸鼻子,“玲王,你是喜欢穿女装吗?”
“哇呜——打我干嘛,是玲王自己说想问什么就问的。”
“不喜欢。”玲王咬牙切齿。
07
玲王和凪刚踏进公司大门,就被几双不怀好意地眼睛死死盯住,人群中谁都不想招来太大的动静,几个人便紧跟着他们往楼上走。
跟踪者的脚步在楼梯间回荡,如鬼魅般紧跟在他们身后,终于是开了第一枪,一群人开始奔跑追逐,玲王的视线在四周游走,精准地隔着楼梯射中了一个人的膝盖。
越往上逃生机越小,在那群人看来,玲王和凪无疑是自寻死路。
天台门被推开的瞬间,凪抬脚踢到了堆放着的汽油桶,汩汩的烃类混合物液体流出,在地面淌出一片暗色。
玲王把玩着打火机气定神闲,反倒是对面几个人后退撤身,同归于尽毫无疑问是愚蠢的做法。
“凪,如果你现在杀了他的话,组织会原谅你的。”
“一点小错误而已,杀了他。”
玲王吐舌,“杀了你们。”
巨大的气流轰鸣声突然响起,一架小型飞机凌空而下,瞬间吸引了天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长长的绳梯随之甩下,对面看准了玲王和凪要逃,霎时掏枪射击,只是扳机还未扣下,飞机上叼着烟的高大身影就将他们扫射在地。
“老婆婆——”玲王用力呼喊。
被称为老婆婆的高大女性放下了枪,朝玲王展示花盆里的小剪和缩卧在脚边,有些晕机的小布。
玲王嘴角上扬,笑容和煦又明亮,立刻攀上绳梯朝凪伸手,“还有一件事我没有骗你。”
“我真的很有钱——”
“玲王真的很有钱——”
“要跑了哦,凪,回家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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